言情小說 > 斗戰神 > 第三百一十七章 我們贏了!
  父母者,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皆為人之常情。

  秋云馗的侄孫女,顧雪堂的兒子,都拿到了青年戰士聯賽的名額。

  秋云劫的女婿更是離譜,王牧之想破頭皮也無法理解——鶴山宗那樣的二流宗門,培養出來的弟子,竟能通過斗戰神殿的考核,成為擁有生殺特權的“神侍”?

  至于王牧之的兒子王肅——

  身為清瀾太子,素以寬仁面目示人,云霄別苑廣攬門客,極為愛才。

  其天賦超卓,悟性極高,以十八歲年齡參透《河洛劍陣》,為清瀾宗千年以來的第一人!亦是清瀾宗開宗立派以來,最年輕的戰靈!

  奈何,在極為關鍵的望江亭論武之戰,以逸待勞的王肅,不敵帶傷作戰的余斗,若非王牧之暗中護佑,早被余斗炸得灰飛煙滅。

  而余斗,恰是“無為學院青年戰士代表隊”的隊長!

  ……

  年輕后生闖蕩江湖,常常會“拼爹”。

  秋云馗、顧雪堂、秋云劫三大戰魁強者齊聚望江亭,卻不約而同的拼起了自家小輩。

  說來怪誕,卻如同三把沾了酸醋的尖刀,深深刺進王牧之胸口——簡直讓他酸到心里!

  堂堂清瀾皇帝,一代清瀾劍仙,氣得臉色直變,如坐針氈:“都是老相識,不必陰陽怪氣。”

  王牧之哼道,“諸位,就如此看好余斗?”

  秋云馗毫無遮掩,直言道:“且不說余小友曾將墨崖刀送還西荒,年初在三戟島,老夫與海神一戰,若非余小友及時出現,老夫早已葬身魚腹。”

  顧雪堂說話沒個三四,哈哈大笑:“我跟余斗是拜把子的兄弟,當然要肝膽相照!”

  旁人臉色齊齊一黑——跟余斗拜把子的,不是你兒子顧清風?你這當爹的摻和進來,輩分豈不亂套?

  秋云劫故作謙卑:“諸國和睦,鄙人才好做生意,和氣生財嘛。”

  王牧之懶得與之廢話,感知到余斗的氣息越來越遠,凝眉道:“看樣子,我是殺不成余斗了?”

  “呵……”秋云馗撫須冷笑,“若你甘愿舍棄這大好河山,誰也攔不住你。”

  王牧之聽出他的言外之意,表情愈加凝重。

  今日舉措,清瀾國和余斗的關系降至冰點,幾無轉圜的可能。

  殺之,則斬草除根,一勞永逸。

  不殺?

  又當如何?

  很顯然,眼前三人的決心,遠超王牧之所料。

  果真除掉余斗,三名戰魁強者的復仇,清瀾國根本無法承受!

  ——

  王牧之并不刻板,此一時彼一時,不同的境況下,自有不同抉擇。

  王肅落敗時,他只想廢掉余斗。

  而秋云馗、顧雪堂接連出現,讓他萌生了殺意。

  當秋云劫現身擋下金印,王牧之的殺意到達了頂點!

  不過隱藏暗處的顧雪萇,以及秋云劫帶來的幾名東萊島強者,讓他心生忌憚,只好如履薄冰,小心行事。

  此刻,眼前三人擺明態度,陳明利弊,王牧之心知肚明——剛才放余斗登上秋家閣船,便喪失了最后一次機會。

  “不殺余斗,我有條件。”王牧之深吸一口氣,眼眸中寒光閃爍。

  秋云劫終于等到他松口,連忙道:“陛下請說。”

  “……”

  王牧之看了他一眼,此人氣質儒雅,卻裝出一副商賈習性,就憑剛才那一手斗轉星移,就不必如此謙卑。

  就硬裝!

  王牧之揣著戒心,低眉長嘆,惋惜之意溢于言表:“為君者,自想攬盡天下才俊。西荒、大圩、玉荊,先后給余斗拜將封侯——我且試問諸位,你們哪家有信心將其留下?”

  三個家伙嘚瑟一番,卻被突然問住。

  你看我,我看你,終是無奈搖頭。

  王牧之早有所料,戲謔笑聲:“既然無法留為己用,殺之以絕后患,何錯之有?”

  秋云馗嘴唇動了動,否認不得。兩年前余斗、顧清風獻刀,秋云馗就曾把他們困在祖龍城。

  倘若不是秋玄清的神庭異脈亟需醫治,哥倆指不定被軟禁到什么時候。

  事實證明——

  余斗潛力無限,只有廣袤無垠的中土世界,才是他縱橫捭闔的絕佳舞臺!

  ——

  王牧之三言兩語,將劣勢的談判拉回均勢,掃眼打量諸人神色,語速平穩的道:“我的條件是——”

  “加封余斗為靖安王,見官高一等,水月、流溪、花谷三城,皆屬其封地。”

  “不過……”

  王牧之話鋒一轉,秋云馗等人皆有些緊張。

  大家都知道,后面半句話,才是所謂的“條件”。

  此番交談未曾刻意隱瞞,望江亭下的無數人,皆在翹首以盼。

  好戰者躍躍欲試,恨不得天下大亂。

  大部分江湖人士,都希望此事能有一個相對溫和的結局。

  數十年的休養生息,稍有年紀者,誰不是拖家帶口?

  若是東南大陸,再次回歸到六十年前夢魘之亂的局面,不知多少家庭支離破碎,這世間亦不知要添上多少亡魂!

  ——

  在萬眾期待之下,王牧之字句清晰,緩聲道:“東南諸國必須書面允諾,永遠不讓余斗在各自朝堂、軍隊掌控實權。”

  “為免戰禍,諸位亦有勸阻之責。”

  “余斗亦不得針對清瀾官府,進行任何攻擊、報復。”

  秋云馗見說,微微頷首,言辭卻是老辣:“若有任意一方違背,則其余三國聯手擊之!”

  王牧之與他對視一眼,稍遲一瞬,才點頭應道:“行。”

  末位的秋云劫察言觀色,心知把清瀾劍仙逼到這份上殊為不易,故意打個圓場:“既然達成共識,趁著諸國使臣都在,后續幾日便可一一落實。”

  王牧之正要點頭,一旁吃著瓜果的顧雪堂,卻突然出聲:“一些陳年舊事,也該有個交代。當年夢魘之亂,我們為求中土臂助,多曾殺戮無辜……”

  東南大陸第一滾刀肉,這回沒有插科打諢,反而十分正經:“既如此,我大圩就表個態——待余老弟封王、四國簽訂友好合約之后,大圩國會立即重申舊案,替夢魘之亂的冤魂平反昭雪!”

  秋云馗臉色變了變,經過一番思忖,喟然嘆道:“當年中土勢力借此蠱惑人心,我兄長亦是為其所害……既然大圩國作了表率,我西荒亦當贊同!東南大陸這片天下,終須講個公道!”

  兩位大佬皆已表態,王牧之暗忖:既然選擇讓步,只能把事做全,否則余斗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

  且不說幾名頂尖強者,及多國使臣如何商議。此前顧清風飄身而出,向著江面疾飛時,一個颯爽人影悄然離開望江亭。

  她面色急切,就踩著停泊江面的各式船只,直追而去。

  ……

  翌日早晨,澄澈的陽光斜照入艙,帶來絲絲暖意。

  加上些許搖晃,讓昏睡許久的余斗緩緩蘇醒。

  “……”

  他的眼皮尚在掙扎,耳畔就傳來細微的聲響,一個似曾相識的年輕女聲,朝著外面興奮輕喚:“雀兒姐,余公子醒了!”

  上層的船艙外,一夜未曾合眼的嚴雀剛剛才端起早餐,聽到喚聲,連忙三步并作兩步,閃身回到床邊。

  余斗睜開眼,恰好看到嚴雀焦急的面孔。

  他想張嘴說話,卻發現自己渾身上下、從里到外,竟無一處不疼。氣息分明時,就連頭發絲的抖動,也讓自己痛苦不堪。

  “到底是——”余斗稍稍用力的閉了一下眼,心里苦笑,“戰魁強者的攻擊。”

  再睜開時,嚴雀已經俯身靠近,探出白皙的手掌,摸摸他的額頭。

  “還燒著……”嚴雀俏眉緊蹙,聲音盡量放輕,喚道,“相公,相公?”

  余斗領會其意,唇齒努力動作,發出幾不可聞的氣音:“雀……雀兒……”

  聽到余斗叫出自己的名字,嚴雀總算松了口氣,安慰似的摸摸余斗的腦袋,努力展出一抹甜甜的笑意:“我們在東萊閣的船上,正向西走。”

  “是秋云馗、顧雪堂、秋云劫三位前輩攔住了王牧之——另有兩名秋家戰豪前輩,替你治療了傷勢。”

  “顧大哥、玄清都在。”

  “還有秋靖、秋波、秋濤三位公子,昨夜都替你捏了把汗呢!”

  說著,她又往旁介紹:“你再瞧瞧,這是誰?”

  余斗的眼睛只能睜開一條線,努力挪過視線,只能模糊看到一個輪廓,但是憶起她美妙的仙音……

  “是……秋,秋二小姐?”余斗模糊判斷。

  床邊的另一名女子,正是秋云劫此女,秋焉語。

  她見余斗急的自己,喜不自勝:“余大哥猜對啦!我聽余大哥的話,打算去無為學院修行呢!”

  余斗蒼白的臉上浮現出舒心的笑意,他并不憂心望江亭的結果。

  若是三名戰魁強者未能化解干戈,自己焉能安然躺在床上?

  果不其然,嚴雀見其狀態尚可,細聲轉告:“據東萊閣消息,清瀾帝今晨下旨,封你為靖安王,水月、流溪、花谷三城,從今往后都是你的封地。”

  “吊唁夢魘之亂冤死者之事,他也允了——不僅如此,大圩、西荒方面,也都會重申舊案,替夢魘之亂蒙冤受難者平反昭雪,加倍撫恤。”

  嚴雀看著余斗的眼眸逐漸閃起亮光,言語中也有了笑意:“還有,欺負過霜兒的那些人,都會得到嚴懲!”

  “……”

  余斗聞言,臉上顫了顫,他很想笑,卻笑不出聲。

  終是眼眸一眨,眼角處淌下兩行清淚。

  嚴雀說完關鍵,又才道:“不過聽說四國達成共識,只會給你官位,卻不會讓你掌控實權,你……唔?”

  正擔心余斗是否滿意,卻見他顫顫的抬起手掌。

  嚴雀連忙捧住他傷痕累累的大手,目光萬分憐惜的看著他。

  “我……我們……”余斗當然不在乎官位權力,他幾乎用盡所有力氣,想要把握住眼前的人,興奮的道,“贏了!”

  魚雀之亂,兩年之約。

  望江亭論武之戰!

  不只是余斗的勝利,更是站在他背后,所有親朋好友的勝利!

  “嗯,贏了!”嚴雀本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現給他,但是感受到掌心傳來的顫抖,不禁想起那些遭受的苦難。

  一時鼻腔酸澀,美麗的桃花眼中淚光直轉,最終晶瑩滴落。

  鶴山宗大小姐輕聲啜泣:“是啊相公,我們贏了!”

  ——

  掛著東萊閣氣質的秋家閣船,由是昨夜午時出發,巧巧避開了望江亭論武之后的航道擁堵。

  風帆揚起,搭配戰士級船夫驅策,快速向西。

  余斗雖是傷重,卻有土河、云芝護體,再有兩名秋家戰豪渡氣相助,到了當天中午,便已能夠下床行走。

  再見到秋家的幾位公子小姐,余斗感慨萬千。

  未曾想過,在東萊島上的玩笑之語,還真的付諸現實。

  ——

  閣船頂層觀景露臺。

  “所以諸位這是,陪二小姐去九淵峽谷?”余斗恢復了氣力,笑聲言語時,比起往常更顯輕松。

  他習慣微皺的眉心,徹底的松懈開來。

  “此是其一。”閣船上雖有兩名家族戰豪,但秋靖才是此行領隊,他不無戲謔的道,“九淵峽谷阻隔東南大陸多年,與我東萊閣多曾沖突——眼下逢著東南太平的契機,總該舊事重提,再去談談。”

  旁人恍然,原來東萊閣是想把生意做到中土世界。

  對此,靠坐椅背的余斗思忖片刻,卻有不同意見:“東萊閣盛產戰技卷軸,除開秋家高手眾多,還有海生異獸之故。”

  “材料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余斗利用云芝戰意快速恢復身體,一邊替這些好友推敲,“但是懷璧其罪的道理,我想閣主前輩一定知曉。”

  “打通中土商道自然是好,但是引來豺狼虎豹,又該如何?”

  余斗一席話,不僅讓秋家三子陷入沉思,在艙內養神的兩位戰豪強者,亦是紛紛頷首。

  秋玄清看他恢復了往日的機智,出聲道:“就是呀,好不容易才讓東南大陸消停些,四國再無掣肘之痛,何必貪心呢?”

  顧清風也有所顧慮:“東南大陸,至強者不過數位戰魁。但在戰魁之上,仍有‘尊’、‘魔’、‘神’三境——若再引來那個級數的強者,東南大陸的億萬生靈,怕是皆為魚肉!”

  正所謂“三人成虎”,何況余斗、秋玄清、顧清風三人之言皆盡在理?

  秋靖正有些踟躕,閣船恰好行到大江狹窄處,南岸一道臨江山崖上,忽的傳來喚聲:“秋家寶船,且停一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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