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清楚女帝為什么執著于針對我腹中的孩子，想來是我或許在某些事情上待女帝有些冒犯唐突的緣故。這錯必定在我，女帝何必要這般遷怒，要因為我而對一個未出世的嬰孩這般咄咄逼人呢？”
“錯必定在你？”女帝傲慢冷嗤，“你也配？”
扶子春：“……”
悻悻地摸了摸鼻尖。
什么意思？
她真不懂。
“本君只是單純厭惡這個孩子罷了，跟你沒有關系，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扶子春想翻白眼。
忍住了。
“他都沒出生，女帝怎就這般厭惡他？”
“就是看不順眼。”
“您看到他了嗎就對他看不順眼？”
“長瀛擅占卜。”女帝像是對扶子春這般句句不落下風的態度給弄煩了，不甚耐煩地蹙眉冷聲嗤道，“本君更是長瀛占卜術法的佼佼者，厭惡他還需要理由嗎？”
“……”
扶子春似乎敏銳地抓到了其中的一點錯漏。
她瞇起眼睛：“女帝的意思是，您占卜出來了關于我腹中孩子的未來嗎？”
女帝偏偏沉默數息，頜首。
“是什么結果？”
“是什么結果很重要嗎？”女帝不耐反問，又嘖道，“總之他不是什么好善與的東西，未來就算僥幸能跟天道抗衡下爭出一條命，卻也會連累太多太多無辜的人因他而喪生。他殘忍冷血，就是一個混世魔王的殺神，留之何用？還不如提早廢掉他，也免得你未來會因為他而搭上半條性命。”
扶子春似懂非懂地皺了皺眉。
好半晌。
她才將信將疑地呆愣著問了聲：“啊？”
不是好善與的東西？
連累太多太多無辜的人因他喪命。
殺神？
并且她也要因為他搭上半條命？
……
不可能吧。
半晌，扶子春才有些遲疑地訕笑，“女帝就算再厭憎他，也不該編造出這種沒來由的話來搪塞我，什么殺神，什么半條命，聽起來就覺得不太像真的。”她頓了頓，又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什么似的，遲疑著問，“對了，長瀛的占卜術法不是不能給長瀛之外的人用嗎？女帝又是怎么能給我的孩子做占卜的？”
“……不重要，反正本君就是做過。”
“哦。”
女帝不想回答，扶子春也不想強迫。
她覺得自己現在的腦子就好像是一團漿糊，恍惚癡惘之際，好像只能看到無邊無垠的迷霧和暗色。
她置身在漩渦里。
一切都，在她身邊可她卻偏偏又看不真切。
……
好半晌，扶子春才有些疑惑地問：“女帝難道就是因為先前占卜出來了我未來會因腹中孩子而搭上半條命，所以才對秦衍提出了那幾個條件，想讓我墮胎的嗎？”
女帝沉默數息，淡漠平靜地說：“不重要，反正你只需要知道他不能留就行了。”
真的……
不能留？
扶子春摸上了小腹。
可是同樣，她也舍不得將其打掉，特別是在長瀛女帝嘴里聽到了她的這些話后——雖然這些話都指向這孩子未來可能會長歪，但是也指向了很重要的一點，就是這個孩子是活著的，他并非是如方清平所說的那樣是個死胎。
他是活著的。
扶子春很難形容自己彼時的心情。
悲喜交加。
五味雜陳。
既是欣喜于腹中的孩子是她能留住的，卻也同樣因為女帝說的這番話而陷入了迷茫的遲疑。
如果女帝說的是真的，這個孩子以后真的會變成禍害牽扯很多無辜的人因他喪命的話，那她，還要不要將其生下來？
扶子春猶豫了很久，才頂著一張煞白的臉，緩慢試探著問：“女帝您應該沒有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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