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扶子春終于將這些事全部解釋清楚時，天色也漸漸暗下來。
日暮四合。
最后一道殘陽的光徹底消弭于世間。
秦衍小心翼翼地摟抱著扶子春，一時間也是頗為百感交集：“原來是這樣，難怪女帝那般倨傲矜貴的人，卻總是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跟你有關系的事情上失態。”
“我先前也從來沒往這方面想過，只覺得可能是女帝傲嬌，嘴硬心軟慣了，所以才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卻又生怕我遇到危險。”扶子春也跟著輕聲嘆息，“卻原來，是這樣的。她無比痛恨我的父親，覺得如果沒有我的父親，我的母親不可能行差踏錯到最后那般跳崖自戕的結局，卻也同樣想念我的母親，所以連帶著她看我的時候，感情也就跟著復雜起來了。”
“但女帝對你更多的應該還是疼愛。”秦衍感受到了扶子春幾分低落情緒，稍微摟抱緊了她，“不然的話，她怎么會那般舍得——撫墟草，長瀛圣物，甚至在你演戲騙她的時候她也是毫不猶豫就跟著你跳崖。她是在意你的，只是可能因為沒有接受過太過正面反饋的愛，以至于表達自己的感情的方式就有些扭曲了。”
是啊。
扶子春也是這般覺得的。
不然女帝不可能在得知她手腕處兩道疤是朝顧所留，是朝顧割開了她的手腕時，女帝會那般暴怒——
他怎么能？
他怎么敢？
他怎么配？
先前扶子春一直都不太明白女帝為什么反應這般激烈，后來即便清楚了一些多年前的秘密，卻也只當做是女帝和朝顧有仇罷了，現在想來——卻明顯還有另外一層意思在的。
女帝之所以這么感慨，是因為早在最初的時候，女帝就已經清楚了她的真實身世。
所以女帝才會故意靠近她，才會故意將計就計迎著秦燁的為難，而搬進了攝政王府里來。
只是……
扶子春有些遲疑地問：“女帝擅長占卜，所以知曉我的真實身份也不足為奇，但我真正好奇的是——朝顧他知道我是他的女兒嗎？”
秦衍沉思了片刻：“應該不知道吧。否則他作為父親，又怎么舍得要親自割開你的手腕，斷送你的性命呢？”
“……”
是嗎？
可是扶子春朦朦朧朧，卻總是覺得朝顧應該是清楚的，因為最開始在得知是秦衍將她給送到那個潮濕陰冷的恐怖山洞時，朝顧對于當時已經昏迷的秦衍態度非常不好，甚至還像是帶著給她出氣的態度要捅死她——若非最后扶子春及時轉移了他的注意力，秦衍恐怕也是兇多吉少。
并且朝顧也似乎一直都明里暗里地在詢問她母親的事情。
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預示著朝顧應該是知道她的真實身份的。
可是——
作為父親的話，朝顧真的會在知道她就是他的女兒的情況下，也會對她動手，要用她的性命去開啟異世界的大門嗎？
……
扶子春不確定，所以即便心事重重，這件事情也有諸多疑點，她卻也沒有再多說什么了。
罷了。
“也不知道我娘當初到底是用了什么辦法，才會在天道中救了我。我還挺想去問問她的，哪怕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咱們倆的孩子。”扶子春這般唏噓感慨，“只是不知道，她現在究竟身在何處，我能不能見到她。”
“一定會的。”秦衍安慰她，“神明不是跟你說過的嗎，他說如果有緣的話，你們一定會再度遇見。”
扶子春稍微一怔。
“再度？”
她稍微撐起身體，有些猶豫：“再度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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