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去詢問澹淡的時候，澹淡卻只顧左右而言他地搪塞道：“你是最近憂思過度導致的失眠。”
失眠。
憂思過度。
這似乎跟他沒有什么關系的來著。
月羽還想說點什么，卻被澹淡打著哈哈將人給推出來了，“我突然想起來女帝說有事要找我，我就先走了哈。”
月羽被澹淡拒絕后，也想不起來還有誰能給自己答疑解惑了，就又重新坐回來。
日復一日地，沉默下來。
……
“她想讓我愛她，或者，她想讓我和她一起死。”從紛杳的往事里回過神來，月羽這般平靜地說：“這世界沒有人能比我更了解她，我只需要看看她的眼神，就能明白她到底想要什么東西。”
扶子春撞進月羽的眼神里，平靜又好笑地問他：“所以你覺得她想要的從一開始就只是要你愛她，對嗎？”
“對。”月羽回答的毫不猶豫，“我知道她想要的是這些，我也同樣可以給她。”
哈哈。
何其好笑。
扶子春笑得眼尾都冒出來了幾分淚花：“你竟然覺得你可以給她愛，那么你知道什么叫做愛嗎？”
“愛是耳鬢廝磨，愛是抵死纏綿。”月羽這般將自己得到的結論告訴扶子春，“我知道什么是愛，我查過很多資料，所以愛這種東西我可以給她。”
“只是你不愛她，對吧。”
愛。
月羽皺眉認真地想了想。
似乎是在斟酌。
數息。
他搖了搖頭，說：“別人如果向我索要愛這個東西，無論如何我都不會給，但是如果是蝶魄向我索要的話，我可以給。”
“你之所以愿意給蝶魄愛這種東西，并不是因為你愛她，而是因為你已經習慣了她，你覺得如果有她在你身邊，你能感到清凈和安心。所以你對他的情緒其實并不是愛，而是安全。”
“安全？”月羽皺眉，像是覺得費解，“我本來就是安全的，沒有誰能夠對我造成任何的危險或威脅。”
“我說的安全并不是有人要傷害或者威脅，而是包容。在蝶魄的身邊，你不用顧及任何可能會出現的意外，或者蝶魄是否會離開你的忐忑，因為你知道無論發生什么事情她都會跟著你，因為你知道她愛你。你很享受這種感覺，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在別人身上能感受到這種安心，所以為了能長久地留住她在身邊，你就算付出點什么東西也是心甘情愿的。”
“所以我說的安全，跟你理解中的安全并非是同一個東西。”
月羽怔愣數息，似乎明白了什么：“你說的安全并非是身體的安全，而是精神的安全。”
孺子可教。扶子春打了個響指，“對。”
“人只有在感受到絕對的安全的時候，才會去做一些能夠讓自己隨心所欲又開心愉悅的事情。”
扶子春這般說，“就好像在蝶魄再最開始被你們帶到云宮的時候，她對所有的一切都抱有畏懼的心思，不敢多吃，不敢多看，甚至也不敢放肆地表現出自己喜怒哀樂的情緒。在那個時候，她并沒有感覺到安全，而你，即便那時候的蝶魄在你身邊，你能感覺到安全嗎？”
“……”
月羽皺眉，開始認真地去回想那段很久前的歲月。
他好像感覺到的的確不是安全。
而是——憐惜。
“那么你又是否知道，蝶魄到底是在什么時候才感覺到安全的嗎？”
月羽皺起眉，卻突然想起來了最開始蝶魄向他提出了第一個要求的時候。
她顫顫巍巍地問他：“我能一直留在你這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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