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時宜,但是月羽卻就是突然想起來了那一天的那句話。
他猶豫了數息,遲疑地皺起眉。
“人只有在絕對安全的情況下才會去喜歡別人,那你呢——你喜歡你夫君的時候也是因為那個時候他能讓你感覺到安全嗎?”
怎么還反將她一軍了呢?
扶子春卻也大方坦然地聳肩攤手:“當然,俗話說的話,飽暖思淫欲,饑寒才會起盜心,如果我整天提現都要惶恐不安的話,別說愛人了,我連做到愛自己應該都難。”
“……”
月羽不懂。
但是月羽卻好像明白了什么。
“我不知道蝶魄具體是是什么時候感覺到安全的,但是我卻知道她到底是從什么時候感覺到不安全的。”
月羽的眼神很平靜,扶子春卻好像看到了他的漣漪。
微微的漣漪下,是驚濤駭浪,狂風驟雨似乎永遠都無休無止。
“或許在那個時候,她就意識到在我身邊雖然能感覺到安全,但是她卻覺得我永遠不會喜歡上她,所以慢慢地,她就開始患得患失,覺得不安全了。”
扶子春淡淡地抿起唇,有些驚訝地看了月羽一眼。
他竟然懂。
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會無知無覺呢?
就算是石頭,一直在火堆邊也能感覺到溫暖,甚至會被其烈火給灼燙烤裂。
他又怎么可能感覺不到呢。
……
“或許你說的真的有道理,人只有在絕對安全的情況下,才會去想著愛別人,但是我不一樣。”
月羽突然這么說,他的眼神重新恢復了認真堅定。
他說:
“我之所以愿意給蝶魄想要的愛,并不是因為我覺得蝶魄在我身邊,我的精神世界才能感覺到安全清靜。而是因為我希望蝶魄能夠永遠在她自以為安全的環境下自處,所以我愿意給她想要的東西,即便,那是我可能窮其一生,都無法參悟明白的所謂情愛。”
“……”
扶子春幽幽定定地看著月羽。
這瞬間,她幾乎是想笑了。
“所以你看你自己心里其實也清楚,你并不愛蝶魄,你之所以愿意給蝶魄想要的東西,是因為你想要蝶魄一直在你身邊。你想要蝶魄開心,從而完全沒有想過要讓自己開心。那么你覺得,在這種情況下你給的東西,真的就是蝶魄她想要的東西嗎?”
“……”
月羽像是在疑惑和費解。
“她想要愛,我給她愛就是了。”
扶子春平靜地補充說:“可是你這種環境下給她的愛不是愛,而是施舍。”
施舍。
愛。
安全。
這幾個詞語月羽明明是都懂了,可是現下卻陷入了長久的遲疑和困頓中。
為什么這幾個完全不相干的詞語會被組合在一起?
他不明白。
“其實你從一開始就沒有了解過蝶魄,蝶魄,不會讓你做違心的事情,也不會想要你這種施舍的愛,所以她才會去想著要取那一株所謂的圣草。”
梅林蝶魄是想著取了圣草,就能來讓月羽真的來愛她。
而另一個蝶魄卻覺得這種東西不要也罷,比起要讓月羽愛她,她更想讓月羽長長久久地活著。
月羽的壽命太長了,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對他而言,只能算是他漫長歲月里一個短暫的過客罷了。
匆匆而來,又匆匆而過,帶走了些什么,也留下了些什么。
月羽就像是下凡歷劫的神仙,而蝶魄卻千方百計地試圖在他身上尋找屬于“人”的一道裂縫,但最終,她卻還是放棄了拉月羽入紛杳復雜紅塵的念頭,而是由衷地祝愿他繼續久住高臺。
蝶魄愛著月羽。
最后一刻,也還在愛。
但她不再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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