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小姑娘這般坦誠布公了，扶子春目瞪口呆。
啊。
所以她原本還以為小姑娘只是疑心重，所以才騙她進去拿點心出來。
其實，是小姑娘早就知道她出去根本就不是受命于大祭司，但是小姑娘卻將計就計，演戲裝作欣喜，之所以去拿點心，也就是逼著她破綻百出，會被大祭司發現。
畢竟，如果她拖延下去，小姑娘的確可能會浪費幾天時間。
畢竟，一開始，扶子春的確想著滋事重大，徐徐圖之的。
這小姑娘還看出了她拖延癥的本質。
可怕。
只是一眼，就開始演了。
演技渾然天成。
扶子春竟然到現在，等小姑娘坦誠布公地解釋清楚了，她才真的明白。
不然她現在肯定還在瞞在鼓里。
……
行。
跟這小姑娘玩兒心機的話，她恐怕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你想要知道的事情，我也都已經跟你解釋清楚了，那么，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到底有什么辦法可以救我哥哥嗎了？”
扶子春咬牙切齒，陰測測地冷笑：“你都這么算計我了，你覺得我還可能會幫你救你的哥哥嗎？”
小姑娘猶豫了下，抬起明亮的眼眸看他，一字一頓地說：“在你非要逼問我之前，我的確覺得你可能會隨時反悔，畢竟幫我對你來講是沒有任何好處的事情。但現在，我卻覺得你肯定會選擇幫我。”
“你為什么會這么自信？”
“因為你想看到的不堪，我都已經悉數展現在了你的面前，你已經沒有什么理由能拒絕我了。”
小姑娘輕輕咬住自己的牙齒，眼眸深處有孤注一擲的情緒，飛速地閃過。
跟她表現出來的這種云淡風輕和胸有成竹不同，她的心底在掀驚濤駭浪。
但她逼迫著自己，不許自己露怯。
她咬牙，說：“所以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到底有什么辦法可以救我哥哥了嗎？”
“……”
嘖。
扶子春感覺自己好像在小姑娘的胸有成竹里，看到了幾分色厲內苒的情緒。
但不重要了。
她只是因為被這個小姑娘一而再再而三的當成棋子來利用，而有一點點的不高興而已，而這幾分不高興也并不能成為她要對這小姑娘隱瞞的原因。
所以，扶子春仰首說：“就如你猜想的那樣——你哥哥的確并非無藥可救。但是你哥哥跟大祭司的情況也截然不同，你哥哥之所以會這些年來身體孱弱，注定活不過十八歲，不是因為他，也不是因為你娘曾經被人下毒，而是因為你。”
小姑娘疑惑地偏了偏腦袋。
似乎不明白。
“我？”她指著自己，眉心都擰成了一團，“可是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在有好好的照顧我哥哥。”
“你對他的照顧，是對他的禁錮。”
“什么？”
“我就直接跟你說吧——你們兩個天生命數不和，甚至一直呈現出來的都是一種你生我死的局勢，你之所以身體健康又少病痛，是因為這些，都是你哥哥在替你扛著。”
小姑娘似乎懂了什么，“我知道我哥哥也替我承擔著苦難，我只想知道現在該怎么解決，難道是只有我死了才能解決嗎？”
扶子春認真地看向小姑娘的眼睛。
“如果我說是的話，你會選擇死嗎？”
“會。”
小姑娘毫不猶豫：
“如果你說是，我立刻就去死。”
她的眼眸坦蕩真誠。
……
扶子春一時間意味不明地嘖了聲。
很怪。
一個滿嘴謊話的小姑娘，在這一瞬間，眼眸里卻盛放的滿滿都是真誠。
是為了她的哥哥。
她的回答是認真的，她甘愿赴死，且現在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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