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子春抿起唇，只不置可否地看著他。
“要不要將清怡姑娘請回扶家，由你。要不要去往大晟皇城找攝政王，也由你。找到大晟攝政王后，無論是取血還是和他解開重重誤會重修于好，也都由你。”
扶祁云淡風輕地拂了拂衣袖。
身后綠影重重。
他含笑宴宴：“所有的選擇都由著你，我不會用要求來約束你，也不能設身處地站在你的角度上給你提什么建議。”
“一切由你。”
說罷，扶祁對著清怡稍稍頜首，和扶子春錯身而過，堪堪要走遠時，扶子春啞聲說：“半個月后，我必定帶著秦衍的心頭血回來。”
扶祁腳步稍怔。
隨即，他波瀾不驚地聳肩攤手道：“我就當沒聽見。”
扶子春：“……”
雖然她很不想承認，但是這瞬間，她心底倒是的確想著如果有機會就讓扶祁跟秦衍通風報信一下的。
她收回了視線。
又啞聲道：“我今夜便走。”
“嗯，司雪正好可以做你的坐騎。另外——”扶祁掏出一塊雕著大晟的令牌遞給她，“這是秦衍先前曾給過我的名牌，帶之即可隨意出入大晟皇城。雖然說它可能沒太大用處，畢竟你頂著這張臉，就算是在大晟皇城里橫著走也無所謂。”
扶子春摸了摸臉頰，沉思了半晌后說：“謝謝哥哥提醒，我會記得易容的。”
“上道。”
扶祁笑瞇瞇地揉了揉她的腦袋。
走遠。
等人走遠后，扶子春在原地僵硬地沉默了很久，直到清怡疑惑地湊上前詢問：“姑娘，就算你覺得和我有緣，但我和這座山莊的主人早已經簽訂了賣身契，我不能擅離此地。”
扶子春抬眼看她，努力勾起唇角問：“你覺得我怎么樣？”
“什么？”
“你覺得我這個人，人品怎么樣？”
清怡眼神茫然懵懂，似乎是不太理解為什么扶子春會突然問出這么個問題，她斟酌了半晌，又將扶子春上下打量了遍，猶豫著說：“生得漂亮，心地人品則想必也漂亮。”
“……”
扶子春并沒有感覺自己有被奉承諂媚到。
她前世被清怡給各種看似嘴毒心軟，實則卻明里暗里的偏袒疼護慣了，所以現在倒只隱隱覺得陌生。
扶子春怔怔地看著這張清秀的面孔。
她心神激蕩酸澀。
——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清怡正色，恭敬垂首：“扶姑娘請問。”
扶子春緩了緩，半晌，才終于能艱澀地開口問道：“若是你原本有一個特別疼愛的妹妹，她因病之緣故，意外忘卻了之前和你相關的所有記憶，也因故分開而天各一方。而如今兜兜轉轉，在各樣各式的陰差陽錯之下，你們又碰巧再度相遇的話，你會選擇跟完全不記得你了的妹妹相認嗎？”
聞言，清怡沉默了很久，久到四野有涼風吹拂。
兩人的裙角都被吹起。
四下蹁躚。
而在半晌后，清怡才像是被涼風驚醒了般，懵懂迷茫的眼眸里漸漸恢復了焦距，她猶豫著開口：“我先前很疼愛我的那個妹妹嗎？”
“很疼愛。”
扶子春認真回答，平靜神色下卻似能隱隱窺探到幾分凝固的痛苦之色。
清怡不懂。
但她卻也覺得有些莫名的酸澀感。
猶豫會，她謹慎著開口說：“我可能不會和她相認，我怕驚擾她現在平靜的生活。”
扶子春明白了，她微微勾起唇角，竭力露出了釋懷的笑容：“我明白了。”
她剛要轉身去找玉樹跟自己去一趟大晟的時候，清怡卻又叫住她：“我是那個遺忘了自己妹妹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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