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子春并沒有被宮人直接領著入席，而是東拐西拐地來到了顧淵鷙所在的上書房外，她看到藍綠鋪頂的王宮，沒忍住罵了句臟話。
宮人有點懵：“姑娘方才說什么？”
扶子春無語地忍著后腰酸痛，“選秀宴不在這里吧，為什么領路卻領到了這里？”
“攝政王他想見您。”
“……”
扶子春煩躁地頂了頂腮，顧淵鷙搞出來的這種先斬后奏的事若是放在先前也就罷了，卻偏偏放在她四肢百骸都酸澀脹痛得走一步路都恨不得停下歇三秒的時候，她是真的特別特別想罵娘。
“我不想見他，帶我去選秀宴。”扶子春到底強忍怒意忍住了，不然她真的很擔心自己前一秒罵完下一秒就會被披甲執銳的侍衛軍押倒，那倒是不值當，因為太難堪。
但宮人卻攔住了她：“沒讓姑娘您進去，姑娘您在屋外站一站就行。”
哈？
扶子春滿臉懵。
有病，這是缺門神了所以找她來？
扶子春剛想吐槽，余光卻突然瞥到葉宰相步履匆匆朝著殿內行去，扶子春七竅玲瓏，稍一細想就知道葉宰相見到顧淵鷙后，肯定不會放什么好屁。
反正都已經被騙過來了，那就去湊湊熱鬧。
扶子春小心翼翼湊到窗前。
蹲下。
耳朵貼上。
“臣聽到些風言風語，便斗膽敢問二皇子，前去大晟聯姻的人選是否早已內定？”
“既然宰相也知道那不過是風言風語，那又何必小題大做？”
“但臣不相信空穴來風。”葉宰相言語間滿是擔憂忐忑，“臣一生貢獻北歌為國為民，鞠躬盡瘁死而后已。但臣命薄無子，孑然孤寂，幸得有女兒陪伴在側方能聊以慰藉。臣知道臣的女兒癡心愛慕二皇子的事，先前的確給二皇子帶來了許多煩惱，臣不敢肖想二皇子讓臣女入住您的府邸，但是二皇子卻也不該因為想要擺脫臣女的糾纏，就要將臣唯一的女兒借著聯姻之事遠嫁他國——臣真的萬般不舍。”
翻閱奏章的顧淵鷙聞言，稍稍抬眼，站在門前的宮人便當即心領神會似的上前來，給他斟了一杯茶。
摩挲著茶盞。
正當葉宰相狐疑是不是因為自己說的話過重而惹顧淵鷙不悅了的時候，卻聽得顧淵鷙漫不經心地笑，似是稍稍加重了話音：“宰相方才說——唯一的女兒？”
“臣……”
葉宰相卡殼，這是重點嗎？
“近期朝政繁忙，但我也聽到了些許傳聞，說我顧忌宰相位高權重，所以想要借著此次聯姻和親之事讓宰相栽個跟頭，所以聯姻和親之人必定會選葉家的女兒。”顧淵鷙說到這里，也是悠悠長嘆，“但是傳聞并沒有說是葉家哪位小姐啊，怎么宰相連和親人選都沒確定，就冒昧求到我這里來了？”
“……二皇子的意思是，”葉宰相的話音里似乎帶著些許顫抖，扶子春很難形容他是劫后余生的慶幸還是傷心驚懼的忐忑，“聯姻和親的人選真的要選臣的女兒嗎？”
“不然呢？”顧淵鷙含笑宴宴，“不然難道要我選擇扶家姑娘嗎？”
顧淵鷙明明在笑，葉宰相卻陡然冷汗津津。
他忙跪下：“臣不敢。”
“你不敢？王城里說扶姑娘和大晟攝政王暗通款曲的傳聞流言恨不得都漫天飛了，你還不敢？”
葉宰相拜倒：“臣不知。”
“不重要。”顧淵鷙卻仿佛沒有想要強逼葉宰相認罪的意思似的，又云淡風輕地揚眉，“反正人選我確實在猶豫，葉宰相來的正好，你覺得選你哪個女兒和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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