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一縷煙霧，又像是一道執念。
被陽光照拂到了，又成功被風吹散了。
就沒了。
回到她該回的地方去了。
秦衍不明所以地看著懷里的裊裊煙霧，怔愣了半晌茫然抬起猩紅的眼睛看向扶子春，就聽到扶子春解釋說：“大長公主的心病心結已解，她可以順利醒來了。”
原來是這樣。
這就好。
秦衍也像是被陡然卸除了力道似的，頹然跪坐在地，扶子春站在他身后靜靜地看了他半晌，到底沒忍住好奇詢問：“你剛剛說的那些話，后半部分，是什么意思？”
“一些無足輕重的話罷了，很重要嗎？”秦衍卻只冷淡地嗤道，“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就快些從這場夢魘里醒過來吧，本王也有很多事情要忙。”
很不對勁。
再無足輕重的話卻不可能這么具有歧意啊。
所以扶子春故意撒謊說：“我們目前沒辦法離開這場夢魘，因為外面我留下的十柱香還沒能燒完。”
“只有燒完了，本王才能醒嗎？”
“對。”
秦衍倒是也平靜坦然，聽此后直接就地躺下了：“反正事情也解決了，就差一點時間而已，本王休息一下，你不要吵。”
“……”
“就一點時間了，不如咱們聊聊天？”
“和你無話可說。”
突然間怎么這么冷硬不近人情啊？
扶子春無奈嘆氣。
明明剛剛還巴不得她承認身份多說些話的。
扶子春不知道秦衍是在別扭什么，即便清楚等秦衍醒來根本不會記得這場夢魘里發生的一切，她卻依舊不希望秦衍是帶著心結離開這場夢魘的。
所以，她沒忍住，啞聲說：“你之前不是一直都很好奇我的真實身份嗎？現在，我可以告訴你。”
“不用。”秦衍卻冷硬拒絕了，“本王不好奇。”
“……”
什么人呢，這么善變？但是就算他不好奇她也要說！
“即便我就是陸汐顏，你也不好奇嗎？”扶子春像是賭氣似的，硬是咬牙這般承認了，果然，在對上秦衍眸底明顯有所松動的情緒后，她深呼吸，補充道，“你也不用很震驚，反正你不是很早之前就已經這般懷疑過了嗎？并且還一直明里暗里地照拂我，試圖逼迫我主動承認我的身份，現在我終于承認了，你應該……”
很激動，很開心吧？
失而復得。
不得抱著她痛苦一場，或者指著她痛斥她殘忍冷情？
但……
沒有。
秦衍冷靜地就像是局外人在聽旁人故事似的，始終淡漠平靜，他這番神情讓扶子春的話都越說越沒有底氣了，因為秦衍的表情看起來并不像是欣喜若狂，反而——他好平靜，甚至仔細觀察，都還能看到他平靜眼眸下深藏的幾分倦怠和不耐。
這就很不對。
哪怕最開始的時候她戴著人皮面具出現在攝政王府，秦衍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時，雖有短暫疑惑卻也沒有這般濃烈的不耐過的，可現在，他卻在看著她的時候是那般不耐，甚至還隱隱有幾分嫌惡。
“說完了嗎？”秦衍沉聲逼問，在看到扶子春發愣般地點了點頭后，冷漠轉頭，“說完了就閉嘴，本王沒有時間跟你說這些廢話。”
“……”
這跟扶子春預料的反應大相徑庭。
她隱約覺察到好像有問題。
卻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兒。
“你是不是聽錯了？秦衍，我說我是陸汐顏，我就是你的王妃……”
話音剛落，扶子春就被股重力扼住脖頸，隨即被秦衍狠狠抵在了墻上。
夢魘里感覺不到疼，但扶子春卻感覺頭暈眼花。
耳邊響起秦衍的聲音：
“再提她，你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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