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現在疑惑重重，即便扶子春也打心眼里并不認從欣宴和方清平給出的解釋，但是扶子春在面對滿臉殷切著急神色的秦燁時，卻還是在短暫的思考后，毫不猶豫地給出了這么一個答案出來。
“太后娘娘真的已經服用了我給她的藥，前塵往事悉數忘記了。”
扶子春看著秦燁滿臉殷切擔憂神色一寸寸地皸裂，后緩慢露出內里深藏的陰郁和暴戾恣睢。
她卻仍舊不動聲色，甚至還能緩慢溫和地笑起來，像是生怕現在的秦燁還不夠瘋狂還能繼續隱忍似的，而故意補充道：
“現在的太后娘娘雖然偶爾還有記憶錯亂的現象，卻再也不會被悲慘的過去所困囿住，她會慢慢調養好身體，且永遠都不會再回頭，也再不可能會有什么所謂的性命之憂了。賢王殿下——您現在可以放心了。”
……
秦燁可以放心？
他聽了這話恨不得立刻癲狂發瘋！
察覺到秦燁眼神里的危險神色，欣宴當即就緊張地瞪大眼睛。即便現在就是在皇宮門口，即便御林軍就在她們身后，她卻還是下意識地緊張，急忙挺身而出擋在了扶子春的身前。
“王妃小心。”
扶子春有些暖心的同時也覺得有些好笑，她低聲說：“沒關系的，賢王殿下只是一時欣喜若狂罷了，他不會做出什么傷害我的事情的。”
說到這里，扶子春又故意地抬起眼眸，對上秦燁眼眸里兇狠的殺意，她卻不甘示弱地用冰冷的嘲諷回擊過去，一字一頓地補充道：
“更何況現下能讓太后娘娘恢復記憶的，全天下也只有我一個人。”
“所以，賢王殿下若是聰明的話，即便暴跳如雷卻也不會真的對我怎么樣的。”
“他、不、敢。”
……
扶子春在出長秋宮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要等到在宮門前守株待兔的秦燁時，自己該給出怎樣的答復。
直接說出自己的猜想推論嗎？
不好。
如果太后真的服用了忘記前塵往事的藥，那么她給出秦燁這么一個似是而非的模棱兩可的解釋來，秦燁就必定會死灰復燃對太后死纏爛打，那么太后就必定不能再安心靜神地繼續養病了，小皇帝也會對此頗為頭痛。
而如果太后娘娘其實并沒有服用忘記前塵往事的藥，可是她卻說自己吃了，又表現出這么一幅已經忘記了秦燁的假象——無論太后是想著借此跟秦燁劃清界限也好，還是想著自欺欺人好讓小皇帝疑心稍退也罷。如果這時候扶子春說明了真相的話，必定會讓太后沒有防備繼而措手不及。
也不行。
所以扶子春思來想去，覺得自己不如就這么順水推舟一把。
至于秦燁——
至于秦燁知道了太后真的忘記前塵往事了之后，會不會真的發瘋，發瘋又是否會真的傷害到她，這一點扶子春也有設想過的。
怎么才能制服一個隨時都能發瘋的兇獸呢？
給他套上鎖鏈。
而現在，鎖鏈就是太后娘娘了。
秦燁雖然不愿意為了太后娘娘而放棄自己的權勢地位，榮華富貴，卻能在其他方面，因為太后娘娘而對她的挑釁一再忍讓。
既然如何，那她為什么不拿捏住呢？
……
秦燁聞言猛然瞪大眼眸，紅袖氣不過要上前來找扶子春說道說道，卻被秦燁死死拽住了手臂。
“……不許，對攝政王妃無禮。”
秦燁的聲音幾乎都能稱呼是咬牙切齒，從牙縫里艱難擠出來的。
他目眥盡裂，眼眸里滿是恨意。
可他沒有發瘋。
他只是問：“你真的能讓她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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